重生之换夫南雀星
29. 黑衣少年
“不知殿下驾临，老衲有失远迎。”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透过门传来，黎元仪辨认出这是寺内方丈的声音。
她转身先朝灯龛中并排放置的三盏长明灯奉香祈福，而后才开门，向门外的万佛寺方丈录海双手合十垂首致礼，“许久不见，大师可还安好？”
录海大师含笑点头施礼，“老衲一切安好，见殿下如今春风满面，便更好了。”
两人笑着寒暄一二。
黎元仪转身向詹信，“我同大师去客舍谈心片刻，久闻万佛寺的素面驰名京中，驸马若有兴趣不妨尝一尝。”
詹信颔首，默默留在原地，目送黎元仪和方丈远去的身影。
客舍谈心其实只是个遮掩的幌子，黎元仪七岁时第一次出宫就是为了到这万佛寺中为先帝立牌位，供奉长明灯。
但此举私密，她并没有广而告之，就是因为，她希望在这里她只需要把父皇当做自己的父亲，而不是任何其他的身份。
单独供奉牌位和长明灯的小佛堂里，黎元仪上香叩拜。
待她回身坐于窗畔茶席，录海大师将一盏点茶推至她面前，“殿下，请用茶。”
洁白绵密的茶沫在乌色的茶盏中异常赏心悦目，黎元仪低头抿了一口，“大师，这次我来除了拜祭父亲，还有一事相求。”
她眸色稍动不再踌躇，郑重开口：“我想为驸马求一个平安符。”
录海大师了然地点头，并没有再多问一句，只是将一旁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木盒推至她面前。
黎元仪打开，里面静静躺着的正是一枚平安符。
她没忍住轻挑眉梢，有些惊讶，“大师一早便知，我会来求此符？”
录海大师轻轻颔首，他沉默着喝了口茶，似乎有所斟酌，片刻后才道：
“公主不必过于担心，方才与驸马虽是匆匆一面，但某观其面相，虽命运多舛，然自强不息。
如今又有公主在他身边，定能福泽深厚，逢凶化吉，也当不会再...重蹈覆辙。”
闻言，黎元仪忍不住往录海大师面上细细看去。
是错觉吗？
最后四个字“重蹈覆辙”，录海大师的语气似乎有些怪异。
且詹信行至今日，他又有何前尘往事可以用得上这四个字的呢？
可录海大师偏偏以这么一个“重蹈覆辙”收尾。
莫非，有何深意？
不及她解意，录海大师已起身整衣，双手合十向她告辞。
回去的马车上，许是多日来疲累，詹信坐于一旁闭目养神。
黎元仪回想许久录海大师所言，仍不能确定该作何解，想着假以时日或许就能参透，她掀开马车一侧垂帘，望出去，深呼吸一口山间清新空气。
马车驶过的此处路段有诸多碎石，是以车夫速度稍减，沿途青荫掩翠，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水势湍急，穿梭而过。
她眼睛忽而一亮，此处光景唤醒脑海中沉睡良久的记忆。她偏头瞥向詹信已被束袖遮掩严实的手腕，虽自觉希望不大，却仍有心试探一二。
黎元仪轻唤一声：“驸马？”
詹信缓缓睁开眼，见黎元仪撩开帘子侧目看向他，金灿灿的艳阳自缝隙落在她眼角眉梢，暖意融融，帘外绿意葱葱的沿途风景衬得她美如画中人。
须臾的失神后，他寻回自己的声音，“殿下，可是想下车走走？”
“嗯。”黎元仪眼睫轻弯，对着詹信笑道，“驸马陪我一道罢。”
两人沿着波光粼粼的河畔小径，慢悠悠往前走，山间清爽的凉风穿过树荫，沙沙寂静作响。
起初谁都没有说话，直到黎元仪在草丛里翻出个雪白的鹅卵石，朝着水面比划了半天，最终扔出去的石头除了“咚”得一声没入水中，再没有激起一点预想中的水花。
黎元仪有些气恼，正要往那草丛里再寻块石头，詹信先一步从草丛中翻找，挑出了两块扁平且边缘光滑的鹅卵石递给她。
黎元仪调整了姿势，身子微微前倾，屏息用力甩了出去。
这次果然比方才好了些，石头在水面上漂了个花，才又“咚”得一声沉入水中。
黎元仪高兴地蹦了蹦脚，未料乐极生悲，脚下松软的泥土顺着坡道一瞬滑塌。她来不及反应，身形一扭，眼看就要顺势跌摔下河。
说时迟那时快，詹信几乎是飞身过来，展臂及时拽住了黎元仪在空中空划而过的手。
他臂力惊人，黎元仪眼见他抿嘴发力，下一秒，她已被飞拽上岸，随詹信步调急退几步，稳住身形，安然脱险了。
黎元仪锁在詹信臂弯间的身体犹自惊魂未定，都没察觉到双手仍不自觉地在揪紧他的衣襟。
她望了望波光粼粼如初的河面，又仰起头看向詹信，他正垂眸看着她，眸色晦暗，脸色青一道红一道的，像是也吓得不轻。
清澈如镜的水面，影影绰绰映出两人亲密的姿势。
黎元仪手指颤了一下，两人无声无息地松开彼此，隔着一步宽的距离重新站定。
黎元仪有些讪讪地扭头望向湍急的水流，颇有些没脸见人，一阵面红耳赤，过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原本她属意拉詹信下车的真正缘由，此刻轮到开口的时候却细若蚊吟。
“这条河怕是与我犯冲，多年前我第一次出宫，也是往万佛寺去的路上。雪天路滑，驾车的宫人又冲得太快，连车带人一头栽进这条河中。”
说到这里，黎元仪悄悄觑向一旁的詹信，他神色如常，只静静听着她说，不发一言。
她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声音也随即低落下去。
“我不通水性，随侍的几位宫人也自顾不暇、分身乏术，根本无力救我。加之冬日的衣裳吸足水似有千斤重般，我几乎是埋进河中，呛了一肚凉水不说，连咬牙紧抓的车轮一角也没能守住，被湍流裹挟着往下流漂去。”
黎元仪直直望向河面，仿佛昨日再现，她再一次浸泡在冰冷的河水里，生死未卜，危在旦夕。
“那时...有一黑衣少年恰巧路过，他听闻呼救声急奔过来，连鞋也未来得及脱下，就一头扎进水里，赶在我被河水冲远前及时将我救上岸。”
说到这里，黎元仪的手握紧腰间挂着的那只陈旧香囊。
“这枚香囊于我而言万分重要，偏偏那日他救我上岸后，我立刻察觉香囊遗失在水中。
我站在河岸上细细分辨，那少年见我焦急万分，便问我丢了何物。我哭着一句亡父给的香囊是我最后的念想，他本已精疲力尽，冻得嘴唇发紫脸色青白，却还是二话不说，重新扎入水中，寻到了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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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于我手。”
黎元仪喟叹一声。
“若没有他奋不顾身地相救，我和这枚香囊或许一早消失于水中。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说到这里，她回望詹信一眼，他正一眼不错地望着她，依旧一言不发。
见他没有任何异常的神色，黎元仪彻底放松下来，尽管心中仍有些淡淡失落。
看来，自己莫名而来的直觉只是错觉罢了。
当年救她之人果真不是他。
这时，一直看着她的詹信却突然开口，“殿下是想找当年那位少年？”
黎元仪摇摇头，“我早就知道他是谁了。”
闻言，詹信眼睫一颤。
黎元仪兀自看向远处水中清澈映出的水草，叹了口气，“救我之人是王冕。”
詹信眉心一跳，唇角几不可查地微微抽动，有些机械地开口：“救你之人是王公子.......”
黎元仪点点头，有些虚无地轻叹一声，说起从前被救后的情形：
“他将这香囊捞回来归还于我，我方道过谢就晕死过去，被人火速带回宫中。
而后高烧不退，整个人神志不清，待终于苏醒过来，再问起时，却已足足过去三日。
我想着，虽有些晚了，但还是备礼亲自登门致谢为好，便问及救命之人的身份。母后告知，救我的正是琅琊王氏嫡长孙，王冕。”
詹信微微颔首，垂下眼眸，原本微张的双唇也彻底抿了起来，缓缓向另一边侧过头，视线无声无息地飘向远处那奔腾如旧的湍急河道。
黎元仪浑然不觉身旁人的反应，“在我昏睡期间，母后一早就派人登门送上了谢礼。加之，王冕平日都在青山城的白鹭书院，若非适逢祖母大寿他本不会在京。
那日救下我后，他当夜就快马加鞭赶回了书院，我醒来后贸然再登门已是不妥。是而，母后劝我留谢意在心中，来日方长，待时机合适时再当面致谢。”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詹信，随即微微一怔，他的脸色有些奇怪，或者准确说来，是有些难看。
黎元仪敛眸沉思，难道，他是因为自己提起王冕了，有些不高兴......
想来也是，哪个男子会欢喜听妻子说起旁的男子呢...而且，还偏偏是王冕......
她轻咬下唇，眼眸微转，“咳咳”两声后，开始试图挽救：
“我如今说起这些往事，绝非是有什么别的...只是，想让你知晓，若非他救过我，我也不会想着去主动结识他，更不会在之后又生出些旁的妄念。”
她微微侧目，又偷偷看了詹信一眼。
怎么回事？
他的脸色怎么愈发奇怪起来？？？
瞧着，倒像是愈来愈黑了......
黎元仪挤出一丝笑，心下汗颜，也不知是不是愈描愈黑：
“况且，我早就都想通了。他虽名动京中，是个传闻中极好的郎君。可于我而言，却非是良配。
如今，我只把他当作救过我一命的恩人。”
詹信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
“方才你提及是一位黑衣少年救了你，可据臣所知，王公子素来只爱白袍，从不曾见过他穿黑衣。
殿下，果真能确认当时那人是王公子么？”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透过门传来，黎元仪辨认出这是寺内方丈的声音。
她转身先朝灯龛中并排放置的三盏长明灯奉香祈福，而后才开门，向门外的万佛寺方丈录海双手合十垂首致礼，“许久不见，大师可还安好？”
录海大师含笑点头施礼，“老衲一切安好，见殿下如今春风满面，便更好了。”
两人笑着寒暄一二。
黎元仪转身向詹信，“我同大师去客舍谈心片刻，久闻万佛寺的素面驰名京中，驸马若有兴趣不妨尝一尝。”
詹信颔首，默默留在原地，目送黎元仪和方丈远去的身影。
客舍谈心其实只是个遮掩的幌子，黎元仪七岁时第一次出宫就是为了到这万佛寺中为先帝立牌位，供奉长明灯。
但此举私密，她并没有广而告之，就是因为，她希望在这里她只需要把父皇当做自己的父亲，而不是任何其他的身份。
单独供奉牌位和长明灯的小佛堂里，黎元仪上香叩拜。
待她回身坐于窗畔茶席，录海大师将一盏点茶推至她面前，“殿下，请用茶。”
洁白绵密的茶沫在乌色的茶盏中异常赏心悦目，黎元仪低头抿了一口，“大师，这次我来除了拜祭父亲，还有一事相求。”
她眸色稍动不再踌躇，郑重开口：“我想为驸马求一个平安符。”
录海大师了然地点头，并没有再多问一句，只是将一旁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木盒推至她面前。
黎元仪打开，里面静静躺着的正是一枚平安符。
她没忍住轻挑眉梢，有些惊讶，“大师一早便知，我会来求此符？”
录海大师轻轻颔首，他沉默着喝了口茶，似乎有所斟酌，片刻后才道：
“公主不必过于担心，方才与驸马虽是匆匆一面，但某观其面相，虽命运多舛，然自强不息。
如今又有公主在他身边，定能福泽深厚，逢凶化吉，也当不会再...重蹈覆辙。”
闻言，黎元仪忍不住往录海大师面上细细看去。
是错觉吗？
最后四个字“重蹈覆辙”，录海大师的语气似乎有些怪异。
且詹信行至今日，他又有何前尘往事可以用得上这四个字的呢？
可录海大师偏偏以这么一个“重蹈覆辙”收尾。
莫非，有何深意？
不及她解意，录海大师已起身整衣，双手合十向她告辞。
回去的马车上，许是多日来疲累，詹信坐于一旁闭目养神。
黎元仪回想许久录海大师所言，仍不能确定该作何解，想着假以时日或许就能参透，她掀开马车一侧垂帘，望出去，深呼吸一口山间清新空气。
马车驶过的此处路段有诸多碎石，是以车夫速度稍减，沿途青荫掩翠，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水势湍急，穿梭而过。
她眼睛忽而一亮，此处光景唤醒脑海中沉睡良久的记忆。她偏头瞥向詹信已被束袖遮掩严实的手腕，虽自觉希望不大，却仍有心试探一二。
黎元仪轻唤一声：“驸马？”
詹信缓缓睁开眼，见黎元仪撩开帘子侧目看向他，金灿灿的艳阳自缝隙落在她眼角眉梢，暖意融融，帘外绿意葱葱的沿途风景衬得她美如画中人。
须臾的失神后，他寻回自己的声音，“殿下，可是想下车走走？”
“嗯。”黎元仪眼睫轻弯，对着詹信笑道，“驸马陪我一道罢。”
两人沿着波光粼粼的河畔小径，慢悠悠往前走，山间清爽的凉风穿过树荫，沙沙寂静作响。
起初谁都没有说话，直到黎元仪在草丛里翻出个雪白的鹅卵石，朝着水面比划了半天，最终扔出去的石头除了“咚”得一声没入水中，再没有激起一点预想中的水花。
黎元仪有些气恼，正要往那草丛里再寻块石头，詹信先一步从草丛中翻找，挑出了两块扁平且边缘光滑的鹅卵石递给她。
黎元仪调整了姿势，身子微微前倾，屏息用力甩了出去。
这次果然比方才好了些，石头在水面上漂了个花，才又“咚”得一声沉入水中。
黎元仪高兴地蹦了蹦脚，未料乐极生悲，脚下松软的泥土顺着坡道一瞬滑塌。她来不及反应，身形一扭，眼看就要顺势跌摔下河。
说时迟那时快，詹信几乎是飞身过来，展臂及时拽住了黎元仪在空中空划而过的手。
他臂力惊人，黎元仪眼见他抿嘴发力，下一秒，她已被飞拽上岸，随詹信步调急退几步，稳住身形，安然脱险了。
黎元仪锁在詹信臂弯间的身体犹自惊魂未定，都没察觉到双手仍不自觉地在揪紧他的衣襟。
她望了望波光粼粼如初的河面，又仰起头看向詹信，他正垂眸看着她，眸色晦暗，脸色青一道红一道的，像是也吓得不轻。
清澈如镜的水面，影影绰绰映出两人亲密的姿势。
黎元仪手指颤了一下，两人无声无息地松开彼此，隔着一步宽的距离重新站定。
黎元仪有些讪讪地扭头望向湍急的水流，颇有些没脸见人，一阵面红耳赤，过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原本她属意拉詹信下车的真正缘由，此刻轮到开口的时候却细若蚊吟。
“这条河怕是与我犯冲，多年前我第一次出宫，也是往万佛寺去的路上。雪天路滑，驾车的宫人又冲得太快，连车带人一头栽进这条河中。”
说到这里，黎元仪悄悄觑向一旁的詹信，他神色如常，只静静听着她说，不发一言。
她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声音也随即低落下去。
“我不通水性，随侍的几位宫人也自顾不暇、分身乏术，根本无力救我。加之冬日的衣裳吸足水似有千斤重般，我几乎是埋进河中，呛了一肚凉水不说，连咬牙紧抓的车轮一角也没能守住，被湍流裹挟着往下流漂去。”
黎元仪直直望向河面，仿佛昨日再现，她再一次浸泡在冰冷的河水里，生死未卜，危在旦夕。
“那时...有一黑衣少年恰巧路过，他听闻呼救声急奔过来，连鞋也未来得及脱下，就一头扎进水里，赶在我被河水冲远前及时将我救上岸。”
说到这里，黎元仪的手握紧腰间挂着的那只陈旧香囊。
“这枚香囊于我而言万分重要，偏偏那日他救我上岸后，我立刻察觉香囊遗失在水中。
我站在河岸上细细分辨，那少年见我焦急万分，便问我丢了何物。我哭着一句亡父给的香囊是我最后的念想，他本已精疲力尽，冻得嘴唇发紫脸色青白，却还是二话不说，重新扎入水中，寻到了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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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元仪喟叹一声。
“若没有他奋不顾身地相救，我和这枚香囊或许一早消失于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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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回望詹信一眼，他正一眼不错地望着她，依旧一言不发。
见他没有任何异常的神色，黎元仪彻底放松下来，尽管心中仍有些淡淡失落。
看来，自己莫名而来的直觉只是错觉罢了。
当年救她之人果真不是他。
这时，一直看着她的詹信却突然开口，“殿下是想找当年那位少年？”
黎元仪摇摇头，“我早就知道他是谁了。”
闻言，詹信眼睫一颤。
黎元仪兀自看向远处水中清澈映出的水草，叹了口气，“救我之人是王冕。”
詹信眉心一跳，唇角几不可查地微微抽动，有些机械地开口：“救你之人是王公子.......”
黎元仪点点头，有些虚无地轻叹一声，说起从前被救后的情形：
“他将这香囊捞回来归还于我，我方道过谢就晕死过去，被人火速带回宫中。
而后高烧不退，整个人神志不清，待终于苏醒过来，再问起时，却已足足过去三日。
我想着，虽有些晚了，但还是备礼亲自登门致谢为好，便问及救命之人的身份。母后告知，救我的正是琅琊王氏嫡长孙，王冕。”
詹信微微颔首，垂下眼眸，原本微张的双唇也彻底抿了起来，缓缓向另一边侧过头，视线无声无息地飘向远处那奔腾如旧的湍急河道。
黎元仪浑然不觉身旁人的反应，“在我昏睡期间，母后一早就派人登门送上了谢礼。加之，王冕平日都在青山城的白鹭书院，若非适逢祖母大寿他本不会在京。
那日救下我后，他当夜就快马加鞭赶回了书院，我醒来后贸然再登门已是不妥。是而，母后劝我留谢意在心中，来日方长，待时机合适时再当面致谢。”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詹信，随即微微一怔，他的脸色有些奇怪，或者准确说来，是有些难看。
黎元仪敛眸沉思，难道，他是因为自己提起王冕了，有些不高兴......
想来也是，哪个男子会欢喜听妻子说起旁的男子呢...而且，还偏偏是王冕......
她轻咬下唇，眼眸微转，“咳咳”两声后，开始试图挽救：
“我如今说起这些往事，绝非是有什么别的...只是，想让你知晓，若非他救过我，我也不会想着去主动结识他，更不会在之后又生出些旁的妄念。”
她微微侧目，又偷偷看了詹信一眼。
怎么回事？
他的脸色怎么愈发奇怪起来？？？
瞧着，倒像是愈来愈黑了......
黎元仪挤出一丝笑，心下汗颜，也不知是不是愈描愈黑：
“况且，我早就都想通了。他虽名动京中，是个传闻中极好的郎君。可于我而言，却非是良配。
如今，我只把他当作救过我一命的恩人。”
詹信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
“方才你提及是一位黑衣少年救了你，可据臣所知，王公子素来只爱白袍，从不曾见过他穿黑衣。
殿下，果真能确认当时那人是王公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