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定王,你去拉仇恨!
朱慈烺正同吴襄、曹友义、吴三辅一起考察这支新组建的王牌部队。海风呼啸,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这支近1500人的部队,这是朱慈烺为颠覆八旗所向披靡神话而精心准备的尖刀部队。他们整齐列队,手中的火铳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他们大多是从流寇俘虏中挑选出来的,朱慈烺给予他们和克难新军老兵同等待遇。天津卫“诈降”的郝摇旗,更是被提拔为前锋协协统,升任千户。如此知遇之恩可谓恩同再造。他们揺身一变,从流寇变为大明的精锐之师。
吴襄等人对重用流寇颇有微词。他们交头接耳,眼中满是不信任。
“这些流寇,能指望得上吗?”
“说什么不怕鞑子,怕是还没见识过厉害。”
朱慈烺看出三人心思,嘴角微扬。他招手唤来陈一刀,接过一支上了枪刺的斑鸠脚火铳。
“好重啊,差不多有二十多斤重。”朱慈烺掂了掂火铳,举起来给前方列队的将士们看。火铳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诸位看好了,这就是你们对付满鞑子的利器!远处有神枪手狙杀,你们只需在二十步内发铳,接着就是举枪猛刺!”
校场上,数百名士兵正在进行队列训练。他们身着统一的灰色军服,腰间别着明晃晃的腰刀,手中握着沉重的斑鸠脚火铳。这些都是从流寇老营中招降的精锐,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卒。
“把火铳装上刺刀,二三十步开火后直接冲锋!”朱慈烺的声音在校场上回荡。
这道命令让站在一旁的吴襄、曹友义和吴三辅三人面面相觑。火铳兵最重要的就是连续射击,形成密集火力网,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火器的威力。可眼下这位千岁爷竟然要让火铳兵像长枪兵一样冲锋陷阵?
吴襄忍不住开口:“千岁爷,斑鸠脚火铳本就沉重,若是再加上刺刀”
“就更不好使了是吗?”朱慈烺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吴襄,“可你想过没有,这些人本就是善战之士,让他们只管开枪,岂不是浪费了他们的本事?”
曹友义皱着眉头道:“可是千岁爷,这”
“无需多言。”朱慈烺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就按本宫说的练。”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但既然千岁爷已经下令,他们也只能照办。反正死的是那些流寇,死得越多越好。
朱慈烺却浑然不觉三人的异样,他对这套战术颇为自得。虽然他对火铳一窍不通,但英国红衣军团和俄国名将苏沃洛夫的战术总不会错。近距离齐射加刺刀冲锋,正好适合这些敢打敢拼的流寇降兵。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不怕满洲骑兵。
“开始训练!”随着教官一声令下,士兵们开始演练新战术。
沉重的火铳在刺刀的重量下变得更加笨拙,许多士兵举枪时都显得有些吃力。但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变化。
朱慈烺站在校场边缘,仔细观察着士兵们的动作。虽然还很生疏,但已经能看出几分样子来。
“千岁爷!”一个亲兵快步跑来,“陈锐大人和毕酒城大人求见。”
朱慈烺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正在训练的士兵,这才转身离开校场。
回到抚军大元帅府,陈锐和毕酒城正焦急等候。
“千岁爷。”陈锐快步上前,递上一封奏章,“定王和吴三桂他们的奏章。”
朱慈烺接过奏章,目光在上面扫过。渐渐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长伯倒是学会玩心眼了,还知道用我兄弟做护盾。”
吴襄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犬子他”
“无妨。”朱慈烺随意挥了挥手,神色从容,“李自成和多尔衮都到山海关了,他不过是在两面周旋罢了。”
打开吴三桂的亲笔信,朱慈烺仔细看了起来。信中说得冠冕堂皇,把定王推到前面是为了避免满洲人逼降。但朱慈烺心知肚明,吴三桂这点小伎俩在多尔衮和范文程面前根本不够看。
“千岁爷,犬子对您和朝廷都是一片赤诚”吴襄急切地解释道。
“老泰山放心。”朱慈烺笑道,“长伯此举也是无奈之举。况且现在天下大乱,诸藩理当为社稷出力。”
“可是”陈锐欲言又止,眉头紧锁。
“藩王之禁是太平盛世的规矩。”朱慈烺站起身,整了整衣袍,“现在可是乱世,一切皆可顺势而为。走,随本宫去见父皇。”
“儿臣见过父皇。”来到御书房,朱慈烺躬身行礼。
崇祯听说要让定王出镇督军,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又板起脸:“春哥儿,你打算取消王室封地制度?”
“如今藩王所剩无几,该给他们松绑了。”朱慈烺不紧不慢地说道,“况且现在国事艰难,正需要藩王出力。”
“那定王的封地”崇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
“代州如何?”朱慈烺接过话头,“等收复大同府,就让三弟去坐镇。”
“大同府?”崇祯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信,“那里能收复吗?”
“当然。”朱慈烺拿出奏章,“李自成已到山海关,东虏十万大军也在关外。王永吉和吴三桂已决定借兵。流贼必败,宣大必反正。三弟去坐镇,正好成为我大明抗虏重镇。”
抗虏重镇?
崇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个逆子害得两个弟弟沦为闯贼俘虏还不够,现在居然想把最孝顺的慈炯也推到虎口!
简直是囚父杀弟!
幸好我不像李渊那般糊涂,绝不会让你得逞!
崇祯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朱慈烺却仿佛没看到父皇的异样,继续说道:“三弟年轻有为,正该建功立业。况且有吴三桂和王永吉辅佐,想必很快就能收复失地。”
崇祯冷冷地看着这个心机深沉的儿子,一言不发。御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连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