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朱慈烺纳妾

与此同时,海沙岛上一片喜气洋洋。鞭炮声此起彼伏,人声鼎沸,红绸飘扬,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今日是朱慈烺纳选侍的日子,岛上和大沽口城内但凡有些地位的人物,都来到了行宫。克难新军的将士们换上了崭新的红布长袍,兴高彩烈地维持着现场的秩序。这些衣服都是由新任大沽口巡抚宋权组织城内官宦女子赶制的,每一针一线都透着喜庆。

按理说纳选侍不必大操大办,又是在逃难的艰苦时期。但黄大宝、黄江和苏生还是在太子的授意下将场面布置得颇为体面。高大的彩棚下,丝竹之声悠扬婉转,地上铺着厚实的红毡,四周摆放的箩筐里堆满了各色糖果点心。

宫女们来回穿梭,忙着最后的准备工作。这次朱慈烺要纳的三位选侍中,苏芷芸为首,费珍娥居次,这还是吴三妹主动提议的。因为前两位都是皇上在随行的宫女中亲点的。苏芷芸到宫中时间最长,所以就占了首位。至于吴三妹自己,是最后进宫的,反倒排在最后。

不过这个排序在吴三妹看来并不重要,她的目光更远。朱慈烺早已答应她,长子必定由她所出。到时候,她不仅能升为妃位,将来更有望成为皇后。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此时的朱慈烺正在抚军大元帅府中,与从海州来的李若琏商议军务。作为克难新军左师的师帅兼登莱总兵,李若琏此行是为了汇报海州的情况。

李若琏站在桌案前,指尖轻轻划过地形图上那道蜿蜒的海岸线。“千岁爷,海州城现已在我左师将士掌控之下。”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显然这段时日的奔波让这位年轻的总戎也有些吃不消。

“这城池当真是易守难攻。”李若琏的手指在地图上游移,“周长九里,城墙三丈五尺高,二丈厚,青砖包裹夯土,坚不可摧。”

朱慈烺站在窗边,目光透过薄雾望向远方。海面上停泊着数十艘战船,桅杆林立,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七座城门分旱门水门,城池之外还依偎着一座水城。”李若琏继续道,“水城的防御比主城还要牢不可破,内有海港可泊数十艘战船,还有造船厂、铁匠铺和军营。”

“水城旁有丹涯山和瑶台楼。”李若琏的手指移向地图一角,“丹涯山背靠大海,三面环绕着蔚蓝的海域,一面靠水城。山势虽不高,但极为陡峭。稍加改造,便是一处绝佳的天险。”

朱慈烺转身走到桌前,凝视着地图。窗外的海风呼啸而过,掀起案上的文书簿册。

“千岁爷。”李若琏压低了声音,“苏巡抚和臣都认为,大沽口这边并不稳妥。还请尽早护送圣上前往海州。”

朱慈烺没有立即回答。南下海州确实是既定方针,一直在有条不紊地执行。四月上旬,李若琏和苏观生率先带着七千余人乘沈廷扬的沙船抵达海州。沙船返程时,带回了大量物资和原登莱巡抚曾化龙。

四月十五,沙船队第二次启程,护送张皇后、两位公主及宫人太监南下,还运走了二十万石粮食。船队在海上航行时,遇到了大风,所幸有经验丰富的水手,才安然渡过。

四月二十二,第三批人马启程。朱纯杰、林增志等重臣随行,掳走了半数锦衣卫、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和十万石的军粮。这一路上走得并不顺利,几艘船只因为超载,差点在途中沉没。

明日便是第四次启程,皇后周氏和宁选侍、费选侍等人将一同南下。克难新军右师主力和大批物资也会随行。朱慈烺和崇祯皇帝暂时留守大沽口,但他们不会继续住在大沽口城内,而是转移到海沙岛上。

“南下的事不急。”朱慈烺转过身,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待本宫在此会一会满洲人的精锐,打破他们不可战胜的神话再说。”

李若琏眉头微皱:“千岁爷,此事万万不可轻率。”

“李总戎。”朱慈烺打断他的话,“海沙岛这个据点,你可有把握守住?”

李若琏沉吟片刻:“春夏秋三季尚可,只要卫河不结冰,守岛并不难。但冬季”

“夏秋两季守住便够了。”朱慈烺的目光落在地图上那个小小的岛屿,“海沙堡乃一座标准的西式要塞,配上火铳大炮,区区千把来人就能抵御成倍的敌军。”

正说话间,陈一刀在门外轻叩:“千岁爷,吉时已到。”

朱慈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知道了。”他扭头冲李若琏说,“本宫今日可是新郎官。”

李若琏连忙起身拱手:“臣给千岁爷贺喜。”

“走吧,喝酒去。”朱慈烺大步向后宅走去。

后院里早已张灯结彩,红绸飘扬。三位新人已换上大红喜服,在宫女搀扶下缓步而来。吴三妹和费兰儿与朱慈烺相识已久,但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少。

朱慈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吴三妹身上。她个子高挑,肤色白皙,虽然五官稍显粗犷,但在宫女们的精心打扮下,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人。最难得的是她性格开朗,此刻其他两位都是泪眼婆娑,唯独她笑靥如花,毫不做作。

三女向朱慈烺行礼叩拜。吴三妹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俏皮:“太子千岁,时候不早了,请宽衣休息。今晚不知该叫哪位姐妹服侍?”

朱慈烺大笑:“三妹留下便是。宁选侍、费选侍,你们先下去歇着吧。”

窗外传来闷雷滚动,天色阴沉欲雨。朱慈烺牵起吴三妹的手,大步向寝室走去。

远处的海面上,乌云密布。偶尔有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大沽口。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轰鸣。船只在风浪中摇晃,桅杆发出吱呀的响声。

窗外的雨点开始零星落下,很快便变成了倾盆暴雨。雨水冲刷着屋檐,发出哗哗的响声。

守夜的士兵们裹紧了衣服,警惕地注视着黑暗中的每一处动静。

而朱慈烺的寝室内,则是烛光摇曳,一室温馨。窗外的疾风骤雨仿佛为他们奉上了一首大自然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