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臣子间的较量
窗外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动他的衣袍，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你真的要去？”萧寒冰坐在软榻上，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锦帕，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顾煜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院中那株开得正艳的海棠。
花瓣随风飘落，在空中打着旋儿，最终落在青石板上。
“这一战，避无可避。”良久，他才转过身，目光坚定，
“欧阳烁此人心思缜密，既然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回京，必然是有所图谋。”
萧寒冰站起身来，锦帕从她手中滑落：“我去找母皇说说，让她”
“不必。”顾煜伸手拦住她，声音低沉而坚决，
“这是我和欧阳烁之间的事，不该牵扯皇室。况且，作为先锋大将，我若躲在后面，如何服众？”
赵巧匆匆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急色：
“大人，欧阳烁此刻正在龙翔殿觐见皇上！”
顾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来得正好。”
萧寒冰盘腿坐下，眉头紧锁。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显然心中焦虑：
“可是欧阳烁此人心狠手辣，若是”
“公主，”顾煜正色道，“此事还请你不要插手。若是皇室介入，就变成了皇族与欧家的对立。现在，这只是臣子之间的较量。”
萧寒冰性子虽烈，但也明白其中利害。
她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请务必当心。”
顾煜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萧寒冰突然唤住翠欢和柳雯，
“你们二人寸步不离地跟着陈业，就算睡觉也要守着，不许有半点闪失！”
两个丫鬟眉开眼笑地应下，跟着顾煜离开。
她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外。
与此同时，龙翔殿书房内。
欧阳烁身着火焰纹饰的红色铠甲，腰间佩刀，披风猎猎。
他拱手行礼，却未如其他大臣般深深弯腰。
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映得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凌厉之气。
“末将见过陛下。”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傲气。
女帝端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卷奏折，目光淡淡扫过欧阳烁：
“将军不必多礼，赐座。”
明岳搬来椅子，欧阳烁坐下。
书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外面的风声透过窗棂传进来。
“将军为何不告而返？边关可有异动？”女帝语气平淡，却暗含质问之意。
她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直视欧阳烁。
欧阳烁面露愧色，但那愧色似乎带着几分刻意：
“末将有罪。只因收到家书，说老母病重，这才赶回。末将知错，特来请罪。”
女帝挑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老夫人病重？为何朕不知？”
明岳也露出疑惑之色，她站在女帝身侧，轻声道：
“御医馆一直在照料老夫人，并未传来任何消息。”
“想必母亲不愿劳烦皇上。”欧阳烁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关切，
“况且近来朝中事务繁忙，上书房大人更迭，又有几场大战”
话音未落，室内气氛骤然凝重。
女帝的目光在欧阳烁脸上停留片刻，似乎要看穿他的心思。
“既如此，朕这就命太医去为老夫人诊治。”
女帝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语气中已带了几分冷意。
“末将告退。”欧阳烁起身，铠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待他走后，明岳低声道：
“皇上，欧阳烁此次回京带了三千精锐骑兵，恐怕”“无妨。”女帝轻笑，
“不过是在朕面前耍些威风罢了。皇城十万禁军在手，他那三千人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御医馆亮晴说老夫人身体康健”明岳的声音中带着担忧。
“由他去吧。”女帝摆手，“倒是陈业那边”
“陈业此人，比鬼还精。”明岳笑道，“无需我们操心。”
欧阳烁走出龙翔殿，十几名披甲士兵迎上前来。
他们身上的铠甲都绘有烈焰花纹，正是铁卫军的标志。
阳光下，那些烈焰仿佛要燃烧起来。
“大人，”一名士兵低声道，“都已经安排好了。”
欧阳烁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很好，让所有人都准备好，等我的命令。”
顾煜站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远处龙翔殿的方向。
院中的海棠花瓣依旧在飘落，但他的目光却穿过那些花瓣，仿佛要看到更远的地方。
“欧阳烁，你终于按捺不住了么？”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
“那就来吧，让我看看，这些年你到底长进了多少。”
翠欢和柳雯站在不远处，看着顾煜的背影，不由得心中一颤。
她们从未见过主子露出如此锋芒毕露的一面。
往日里那个温和有礼的陈大人仿佛变了个人。
赵巧快步走来，脚步声打破了院中的寂静：
“主子，探子回报，欧阳烁已经离开龙翔殿了。”
“知道了。”顾煜转身走向书房，“去准备笔墨，我要写一封信。”
“给谁？”赵巧有些疑惑。
“给一个老朋友。”顾煜嘴角微扬，
“既然欧阳烁想玩，那我们就陪他好好玩玩。”
顾煜坐在书房内，烛光摇曳，映得他的影子在墙上忽明忽暗。
他提笔蘸墨，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
每一个字都带着他的心意，每一句话都暗含玄机。
“主子，”赵巧端着茶走进来，
“探子又传来消息，说欧阳烁回府后就召集了家中亲信，似乎在商议什么大事。”
顾煜放下笔，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
“他既然敢在这个时候回京，必然是胸有成竹。不过”
他顿了顿，“他恐怕想不到，我早就等着他了。”
“那封信”赵巧有些好奇。
“送去城外的驿站，”顾煜将信折好，封上火漆，“记住，一定要用最快的马。”
赵巧接过信，转身离去。
顾煜站起身，走到窗前。
夜风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
远处的皇城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寂静，皇城内外，暗流涌动。
翠欢和柳雯依旧守在门外，听着书房内传来的脚步声。
她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都能感觉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你说，”翠欢小声问柳雯，“主子和欧阳烁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柳雯摇摇头：“不知道，但听说他们以前是同窗。”
“同窗？”翠欢有些惊讶，“那怎么会”
“嘘，”柳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些事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书房内，顾煜站在窗前，目光深邃。
他想起多年前的那场较量，想起那些已经尘封的往事。
欧阳烁，这些年你在边关积蓄力量，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很好，那就让我们来做个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