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江湖悬宝,群雄争锋

松鹤楼的二楼雅座,陆九渊站在临窗的位置,望着楼下攒动的人头。

三日前从扫地僧那里得来的黄绢包裹和青瓷瓶此刻正攥在掌心,绢布上的经文纹路隔着布料硌得他虎口发疼。

楼下的酒客已经注意到他,议论声像滚水般漫上来——"那不是说书的陆九渊吗?他怀里揣着什么宝贝?"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跃上靠窗的檀木桌。

松木榫卯发出吱呀轻响,满座皆静。

"诸位!"陆九渊扬起声音,惊堂木拍在桌上,"今日陆某请大家来,不是说书,是说一桩买卖。"他解下腰间的包裹,黄绢在烛火下泛着暖光,"这是少林扫地僧亲赠的《云栖松》心法,达摩祖师面壁时悟的内功;这瓶纳元丹,化杂劲,助突破。"青瓷瓶被他抛向空中又接住,"陆某要把它们挂在松鹤楼的梁上。"

满座哗然。

有人拍案而起:"陆说书,你疯了?"更有尖细嗓音喊:"莫不是假的?"

陆九渊指尖叩了叩瓷瓶,发出清越声响:"假的?

少林藏经阁的东西,陆某敢造假?"他抬头望向雕花木梁,那里悬着几盏写着"松鹤楼"的锦幡。

他足尖一点,借力跃上横梁,黄绢与瓷瓶被他用细绳系在幡杆旁。

风从窗缝钻进来,绢布轻轻翻卷,露出"云栖松"三个簪花小楷。

"谁能统领中原武林,在雁门关外击退契丹十万大军?"他悬在梁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众人,声音里浸着冷意,"这两件宝贝,便是谁的。"

楼下静得能听见酒坛封泥裂开的轻响。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个虬髯大汉,拍着桌子吼:"陆兄弟好手段!

契丹人都骑到脖子上了,咱武林儿郎还能缩着?

某家第一个应了!"

"对!"

"杀他娘的辽狗!"

叫好声炸雷般响起,酒碗碰得叮当响。

陆九渊顺着梁木滑下来,靴底刚沾地,便有酒客塞来酒坛:"陆先生,某家敬你!"他接过饮了一口,辛辣烧喉,眼底却浮起笑意——这便是他要的效果。

江湖人要的不是金银,是名,是义,是能写进话本里的壮举。

他把《云栖松》挂在这里,不是施舍,是给所有人递了根火折子,就等他们自己点燃这把火。

"陆先生!"

清亮的嗓音从楼下传来。

陆九渊转头,便见个青衫少年挤开人群。

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眉骨偏高,眼尾微挑,腰间别着柄裹着粗布的短刀——不是刀鞘,是用旧布层层缠裹,连刀柄都看不见。

"在下李坏,今日特来道别。"少年站定,抱拳时手腕微颤,显然内力未稳,"半年前在沧州听先生说《小李飞刀》,您说刀不在快,在准;人不在狠,在义。"他喉头滚动,"我回家就砸了米缸换铁,跟着铁匠学打刀胚,夜里在月下练掷铜钱。"他解下腰间布包,"这是我打的第三十七把飞刀,每把都刻着义字。"

布包摊开,三十七柄三寸飞刀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刀身果然各有一个极小的"义"字,刻痕深浅不一,显是新手所为。

"我要去雁门关。"李坏突然屈膝跪地,额头触地,"求先生收我为记名弟子!

我知道自己现在没资格,但等我杀退辽人,立了战功"他抬头时眼眶泛红,"求先生给我个名份,让我能说自己是陆九渊的徒弟!"

陆九渊盯着那些飞刀,喉结动了动。

半年前在沧州说书,他确实添了段"小李飞刀传人"的戏码,为的是让故事更热血。

他没想到,这随口编的桥段,竟真让个少年砸了米缸,练了三百六十个日夜的飞刀。

"起来。"他伸手去扶,却被李坏躲开。

少年又叩了个头,青石板上叩出闷响:"先生若不收,我便跪到松鹤楼打烊。"

"傻小子。"陆九渊笑了,伸手按住他后颈,"记名弟子要行三叩礼。"李坏猛地抬头,眼里有光炸开。

陆九渊退后半步,看他连叩三个响头,发顶的青布带散了,碎发沾着冷汗贴在额角。

"以后出门,报我陆九渊的名号。"他从怀里摸出枚刻着"九"字的木牌,塞到李坏掌心,"但记住——刀是杀辽人的,不是争名的。"

李坏攥紧木牌,重重点头。

陆九渊望着他转身挤出门去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刚穿越时,在街头说书,听众里也有过这样亮着眼睛的少年。

那时他只当是戏言,如今才明白,说书人嘴里的刀,真能刻进别人的骨血里。

与此同时,洛阳城南六分半堂。

雷动天掀开门帘,玄色大氅上沾着雪末:"堂主,松鹤楼的事探清楚了。

陆九渊把《云栖松》和纳元丹挂梁上,说谁退辽谁拿。"

狄飞惊正用银箸拨弄茶盏里的浮茶,闻言抬了抬眼。

他生得极俊,眉如墨画,眼尾微挑,若不是嘴角那道刀疤,倒像个文弱书生。"陆九渊图什么?"他问,银箸敲在茶盏上,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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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说书人,要的是名声。"雷动天搓了搓手,"江湖人现在都传,说他比乔峰还仗义。"

狄飞惊笑了,刀疤跟着扯动:"仗义?"他指节抵着下巴,"让武林人士去当炮灰,自己坐收名望好手段。"他起身走向窗边,望着漫天飘雪,"六分半堂按兵不动。

等他们杀得两败俱伤,咱们再捡现成的。"

雷动天一愣:"堂主,那《云栖松》"

"急什么?"狄飞惊转身时,眼底寒得像冰棱,"陆九渊能搅动江湖,咱们就能搅他的局。"

而在神侯府内,诸葛正我正将密报递给追命。

"契丹细作在雁门关外聚集,陆九渊又突然搅这趟浑水"他抚着长须,眉间皱成川字,"追命,你先去雁门关,探探陆九渊的真实意图。

四大名捕随后就到,清剿细作。"

追命嚼着花生,含糊应了:"老诸葛,你这是怕陆九渊借武林之势,抢了神侯府的功?"

"我怕的是他玩脱了。"诸葛正我指节叩了叩桌案,"江湖人各自为战,若真让契丹人破了关"他没再说下去,目光扫过窗外的枯竹,"快去。"

松鹤楼的夜渐深。

谢卓颜寻到陆九渊时,他正倚在楼外的廊柱上,仰头望雪。

"你把宝贝都挂出去了,不怕被人抢?"她握住他冻得冰凉的手,呵出的白雾模糊了睫毛。

陆九渊反手扣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镯——那是他在苏州说书时,用头笔润银给她打的。"抢?"他笑,"能抢的人早来了。

现在没人动手,是因为他们想要的不是宝贝,是退辽首功的名。"他望着雪地里深浅不一的脚印,"等他们真打起来"

"你早就算好了。"谢卓颜叹气,却没有责备,"从扫地僧那里要宝贝时,你就想着要当这根绳,把武林人捆成一股绳。"

陆九渊没否认。

他望着远处渐次熄灭的灯火,忽然想起今日李坏留下的飞刀。

那些刻着"义"字的刀胚,或许比《云栖松》更有用——毕竟,江湖的火,从来不是靠秘籍点燃的,是靠人心里的热。

雪越下越大,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陆九渊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谢卓颜道:"明日让白展堂备辆马车,我想去终南山脚。"

"终南山?"

"听说那里有座荒坟,埋着个用剑的。"他望着雪幕深处,嘴角浮起抹淡笑,"有人托我带句话给他。"

终南山脚,某座被雪覆盖的孤坟前,一柄断剑斜插在冻土中。

远处传来马蹄声,一个戴斗笠的身影勒住缰绳,斗笠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是李寻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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