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陈淼:夏金桂配宝玉?
碧海朝天。
陈淼揽着元春斜倚在墨玉扶石上,夜色漫过浴池周遭的雕花石栏,漫天繁星坠入暖泉之中,随水波碎成粼粼金屑,两人交叠的影子浸在水里,与漫天星斗相映成趣。
元春早已娇躯酥软,梨蕊般的脸颊泛着两抹玫红,唇瓣在烛火下像沾了晨露的桃蕊,嫣红里透着水润光泽。
她抬眼望向陈淼,柳叶眉下的星眸亮晶晶的,眼里满是雀跃和贪恋。
以往总觉殿下行事荒唐,偏爱变着法儿捉弄人,可这离别一年的相思意,又如何能对旁人言说?今夜这般嬉闹,倒似将深藏心底的话都倾吐出来,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念及此,元春不自觉将娇躯往陈淼怀中偎近,素手轻环住他腰肢。
“怎么了?”陈淼察觉到怀中人的贴近,垂眸撞进元春莹润如水的眸子,指尖轻勾住她柔腻的下颌,语气带着几分促狭:“这就...“
元春星眸嗔他一眼,声线软糯如春水漫过青石:“殿下又没个正经。”
才觉殿下难得温存,转眼便又开始胡言乱语,那指尖的温热顺着下颌蔓延,烫得她耳尖泛起薄红。
殿下哪儿都好,就这性子.....偏生这张嘴专会惹人羞恼,明明是调笑的话,偏说得像是“羞辱”人似的!
陈淼低笑出声,手臂收得更紧,温热的掌心贴着元春腰间的软肉,随口问道:“这一年来,府里可还安稳?”
“一切如常,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元春话音微顿,丰润的面颊掠过一丝不自然,粉唇阖动,有些欲言又止的!
陈淼见状,指尖突然戳向元春的心口,笑得促狭,道:“小骚蹄子,心里藏着奸呢!”
这声调笑让元春脸颊飞红,暗骂殿下还是这副口无遮拦的模样,倒叫人想起当初为女官时,殿下总爱用这般戏谑的称呼逗弄她。
细细想来,倒是有几许怀念做女官时的青葱岁月!
定了定神,元春才轻叹了口气:“府里倒没什么,就是西府那头...唉,还不是妾身那不成器的弟弟。“
“宝玉?”陈淼挑眉,目光微微闪动,有些好奇道:“宝玉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自打端王府落成后,将那些府里的姊妹都被接到王府来,倒是许久没听这宝玉的动静,不知又在折腾什么花样。
听见陈淼这说话的语气,元春嗔怪地剜一眼,那可是她的亲弟弟,殿下的小舅子,怎的倒像看耍猴儿似的。
自家夫君这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倒真是端王本色。
抿了抿泛着水光的粉唇,元春声线低落几分:“前儿宝玉溜出去顽,不知怎的招惹了夏家的姑娘,眼下人家上门要讨说法呢。”
“夏家?”陈淼眉心微蹙,指腹轻轻摩挲着元春雪肩柔腻的肌肤,语气里透着困惑:“本王记得荣国公府没这门亲戚吧?”
印象中荣国府的姻亲尽是金陵旧族,薛家史家李家,何时冒出个夏家?
元春轻轻叹了口气,声线压得更低:“就是那个...桂花夏家...”
“桂花夏家?”陈淼眼皮猛地一跳,那不是夏金桂么?
所谓“桂花夏家”于陈淼而言本是无足轻重的存在,是以元春初提“夏家”时,他脑中竟未立刻勾连起任何印象,更遑论将其与夏金桂对上号。
他素知宝玉本性虽爱与闺中女儿厮混,至多不过是调笑几句脂粉香,从未有过逾矩之举。
但宝玉招惹到了夏金桂,这是怎么回事?
见陈淼拧着眉发怔,元春将湿发往耳后一捋,将事情的缘由缓缓道来。
原是宝玉在城外别庄宴客,偏巧遇上夏家姑娘,那夏金桂生得杏眼桃腮,一身石榴红比甲衬得肌肤赛雪。
宝玉素来见了美人挪不动步,几番搭话下来,竟在暖阁里与她有了肌肤之亲,谁知好事被小厮撞破,夏家拿着绣鞋做凭证,来荣国公府要讨个说法。
陈淼闻言眉头紧锁,指尖叩着墨玉扶石沉声道:“宝玉虽行事放浪,平日里只爱与闺阁女儿调笑脂粉,却从未有过逾矩的龌龊心思,好端端的,怎会与夏家姑娘行此苟且之事?”
世人皆知宝玉虽无担当,对女儿家却向来存着敬重之心,他贪恋美色不假,却从无亵渎之意,纵是与袭人“偷试“,亦是对方半推半就的主动。
说白了,宝玉不过是个未谙世事的孩子,玩心重得很。
他和陈淼不一样,宝玉是真把人家当珍珠似的捧着,并非贪图皮肉之欢,而陈淼则是一门心思要交心。
元春美眸倏地一亮,抬首望向陈淼时,水光在睫羽间流转:“殿下说得是,妾身也觉得宝玉纵是顽劣,也做不出这等事来。”
她原以为殿下素来嫌宝玉顽劣,他眼中的宝玉不过是个不通世务的混小子,却不想竟能这般看透宝玉骨子里的纯良。
陈淼垂眸凝视着元春,忽而开口问道:“你如何看此事?“
元春美眸轻转,迟疑片刻后低声道:“妾身听家夏家近来家计艰难,依妾身看,多半是夏家故意设了圈套,祖母和母亲她们也说,那夏家怕是早就存了攀附的心。“
陈淼闻言颔首,那夏家自被内务府除去皇商名籍后,孤儿寡母守着空架子,早成了别人眼中的肥肉!
他猜测定是夏家母女为求活路,才拿女儿做饵勾住宝玉,想借机攀附荣国府这棵大树。
不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宝玉能守得住本心,又怎会被人拿住把柄?
但话虽如此,同为男人他又何尝不知,在美人软玉温香的攻势下,便是寻常男子也难自持,何况是那个见了女儿便挪不动步的“痴公子”?
陈淼沉吟片刻,指尖轻叩,问道:“荣国公府打算如何了结此事?”
谈及此节,元春眉间愁绪更浓,幽幽叹道:“父亲气得狠了,把宝玉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可事关荣国府门楣,终究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如今两府正议着婚事,打算让宝玉把那夏家姑娘娶进门。”
陈淼听后一时语塞。
以贾政那刻板迂腐的性子,出了这档子事,若不是贾母她们拦着,怕是真要把宝玉打死才肯罢休。
只休养半个月,已然是大幸。
至于娶夏金桂入荣国府....夏家纵然有攀附之心,终究拿不出实证,何况宝玉确实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这桩婚事于情于理都得应下。
只是想到夏金桂那“河东狮“的名声,再瞧瞧宝玉那副见了女儿就没骨头的模样.....这荣国府啊,怕是要被这对妙人闹得鸡飞狗跳了。
陈淼沉吟着将元春往身前一带,指尖蹭过丽人染着水汽的耳垂,轻声道:“罢了,宝玉自有他的造化,咱们操心也无用,良辰美景在此,莫要辜负了。”
说到底,那毕竟是贾家的事情,他掺和什么,瞧个热闹也就罢了!
元春脸颊浮起薄霞,星眸嗔他一眼,却又觉得这话在理,毕竟木已成舟,除了盼着宝玉他们好,还能如何!
这般想着便不再多言,贝齿轻咬粉唇时,任由陈淼指尖带起的水花漫过肩颈,漫天繁星坠入暖泉,与池边烛火的碎光交叠,将交缠的人影拓在玉石上,随水波晃出细碎的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