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
逛街
“谁和你打的电话？”恰逢一局游戏结束，姜雪擡头，很自然地冲陈窗问道。
如此亲密和有些越界的行为让陈窗稍稍有些不适，但就像之前送早餐的那次，陈窗也并不拒绝姜雪。
“是崔柳老师。他说今日有些事，来不了了。”
陈窗若无其事地也擡头，假意试探：“你认识崔柳老师吗？”
“认识啊，崔影帝谁不认识？”姜雪笑了，手里的游戏又开始了。
陈窗想了想：“不是在电视上的那种认识。”
“也认识的。”姜雪手里看起来很忙，几只手指翻飞不停，“家里过年的时候偶尔见两面。”
也是，凭着姜雪父母的资历，三十来岁拿影帝的崔柳也算是个小辈。
过年过节的，正是人情走动的时候。姜雪家里往来这么多明星大咖，想不认识也难。
陈窗仔细想了想，近几年她从没见过姜雪和崔柳同框。姜雪的同性cp不少，但异性绯闻几乎没有。
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呢。
陈窗不再去想这件事，她把手放回笔记本电脑上，又一擡头，便看见姜雪正直勾勾地坐在对面盯着她。
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完全没有避讳自己的眼神。
陈窗小心咽了口口水，略微疑惑地迎上那目光：“怎么了？”
“死了。”姜雪指指手里的游戏，语气里还透着三分委屈。
“那如果崔影帝今天下午不来的话，小陈总的时间是不是空出来了？”姜雪随意地丢开手机，转脸又变得笑眯眯的，声音胸有成竹。
“嗯……”陈窗像是想了想，“应该还要和池导聊点东西。”
“啊……？”小狐狸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消退了。
“但是，也不是不能往后推。”陈窗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茶。
姜雪楞了一下，忽而笑了。
她把身子向前，拿手臂支在两人面前的桌上，靠近陈窗轻轻歪了歪头。
“小陈总在，欺负我？”
那个声音很轻，带些气音。
所以“欺负”这个词，就听起来很暧昧。
“我丶没……”
陈窗近距离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反应显然比本人要诚实得多。
刚说完两个字，绯色瞬间便从脸上爬满耳尖。
脸颊滚烫。
也不知道谁在欺负谁。
“我去……洗手间。”陈窗磕磕绊绊地站起身来时，膝盖啪地一声磕到了桌角。
“呃。”她痛到咬唇，还在一手捂着裤腿，强撑着逃离了现场。
女友粉吗……姜雪回想起韩嬅的话，哑笑到。
倒也不是不可能。
下午出门的时候是陈窗亲自开的车，姜雪的生活助理见姜雪要出去，赶忙来问需不需要自己陪同。
“不用了，我就随便出去买件衣服，人太多了，反而显眼。”姜雪坐到了陈窗的副驾驶位上，摇下窗户跟助理挥手：“所以你快回去休息吧，我给你放假。”
小助理已经歇了一周了，啥活也没干，心里担心得发毛。但姜雪都这样说了，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又回了酒店。
陈窗开的私家车，白色牧马人，底盘很高车很大。陈窗坐在主驾驶位上，摸着方向盘将车轻车就熟地开出去的时候，姜雪看着她，竟有些觉得像是在驯服野兽的美。
大明星平常都有自己偏好的品牌和服装店，此时订做肯定来不及了，陈窗一边把车开向主路，一边问旁边的姜雪：“去哪？地址发我。”
姜雪的车窗已经摇上去了，她刚将副驾座位调到舒服的角度，往后一仰：“去市中心那家万达就行了。”
陈窗睁大眼，脚下放慢速度，回问到：“市中心的万达？你去？”
“我就想随便逛逛街啦。”姜雪从包里掏出一顶鸭舌帽冲陈窗晃晃，“我装备带齐了的。”
“不会被狗仔发现吗？”陈窗担心。
“放假了谁这么闲，我躲狗仔经验很丰富的。”姜雪颇为得意地笑笑，“而且……被拍到就拍到呗。”
和女性丶老板同行逛街，买衣服。
确实也不算什么新闻。
陈窗想了想，便也依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在假期的原因，大部分人都回老家探亲了，虹城市里反而人流量不大。
停好车后，姜雪才依次把帽子丶围巾丶口罩都戴得整整齐齐的，两人就这样下了车。
陈窗还在
看商场的楼层，姜雪却忽地伸手挽住了陈窗的手臂。
陈窗僵了一瞬间，不敢大声讲话，偏头看她，发出疑惑的声音：“嗯？”
“累了。”姜雪整个人靠在陈窗身上，不想动弹。
“……”你不是才刚出来吗。陈窗别过脸去。
服装店在商场的五楼，姜雪的步子走得很慢，她大多不会进店，在门口先看看就知道要不要逛了。
陈窗也不急，任由她拖着，很尽职地做一个人形保镖。
好不容易选到了一家店，姜雪带着陈窗往里走，就在刚进店的时候，却在店门口意外的碰到了熟悉的身影。
姜雪此时只把一双桃花眼露在外面，但迎面而来的林清天却非常精准的认出了她来。
姜雪走近才压低了声音，笑意盈盈地主动打招呼：“哈啰~”
没想到元旦逛街能在市中心碰到偶像，虽然之前见过，但林清天还是忍不住地兴奋起来，确定周围没人听到，赶紧也小小声地回她：“哈哈哈哈……哈啰，姜雪~”
旁边的白鹭则矜持了很多，但语气里也透露着紧张和兴奋：“你好。”
陈窗显然也注意到了她们。在外面，陈窗依旧保持着略微冷淡的脸，比起姜雪，更加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白鹭又转过头来，礼貌地向她点点头：“陈总，好巧。”
“嗯。”陈窗显然不是很想多聊。和姜雪在外面，和别人的接触，能避则避，以免节外生枝。
万一真的不幸被拍到了，光微博网友的脑补能力，又是一轮看图说话。
两队人就这么有默契地错肩而过了。
这间店的定位高些，顾客少。姜雪一边往店里走，一边挽着陈窗问她。
“小陈总下午还有什么安排吗？等下挑完衣服，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陈窗在心里叹了口气，才回道：“晚点还有工作，能陪你出来已经是挤出的时间了。”
陈窗时间很紧，这话倒是不假。
姜雪抿笑：“嗯？可是陪自己手下的艺人挑下次活动的衣服，也是小陈总的工作吧。”
这算什么工作，这不是助理和经纪人的工作吗。
而且，只是出演公司电影的女主角而已，根本不算手下的艺人吧。
陈窗还没想好怎么回覆，手臂便觉着一松，姜雪已经往前走去了衣架之间。
陈窗提前拒绝了店内导购，两人身边便一阵清静起来。
姜雪随手撩起那货架上琳琅满目的衣服，从中边挑边问旁边的陈窗。
“小陈总觉得我上次活动的时候，穿的那身衣服好看么？”
姜雪说的时候依旧没有提到是什么活动，但陈窗脑子里很清楚，在进组之前的一周，姜雪才刚参加完一场线下代言活动。
代言的是珠宝，配的是一袭宝蓝色长裙，露着背，裙底嵌着不规则的钻石颗粒，在聚光灯下来走起来，扬起一阵星光点点。
好看极了。
那套生图在微博被应援会传了一阵上了热搜，陈窗悄悄保存下来，锁在手机的私密相册里。
然而这时候的陈窗只是淡淡地点点头，不咸不淡地回覆：“还行。”
姜雪显然也不恼，也不指望陈窗夸她，只是接着逛：“那我这次挑一件和上次差不多风格的裙子好呢？还是换一身休闲一点的衣服好啊？”
说着便拿起来一件，在自己身前比对了一番，又冲着陈窗问：“这条裙子怎么样？好看吗？”
陈窗看了一眼，裙子开了大衩，想了一下大腿几乎得漏完。她微微抿唇，顿道：“有点露了……不太符合这次活动的风格。”
姜雪把衣服挂回去，又挑了一件出来：“那这件？”
“很透风，那天会很冷。”
“这件？”
“呃……”陈窗面露难色，眉头小小地拧在一起，“抹胸？”
姜雪不说话了，沈默着继续在视线里搜索着。
陈窗垂眸想了想，自己转头看了看挂起来的衣服。扫了好几眼，才走向一个货架。
她擡手将一条长裙取下来，黑色，很衬姜雪的白。
陈窗把裙子轻轻递到姜雪面前，“这件，试试？”
姜雪的眼睛果然蓦地一亮，笑了：“小陈总的眼光果真好，那我先去试衣间试试。”
“嗯。”
姜雪走进试衣间时，陈窗终於轻轻地在外松了口气。
她赶紧摸了摸脸颊，还是有点烫。
冬天换衣本来就
有些久了，姜雪没打算穿着裙子出来，陈窗就自顾自地在店里找到了等候区坐着。
这家服装店没什么客人，店里除了偶尔的脚步声和一点背景音外，十分安静。
坐了五分钟以后，在翻看杂志页的陈窗忽然听见了试衣间里传来姜雪的声音。
“小陈总。可以，进来一下么？”
陈窗放下书，快了两步过去，走到门口后反而缓了，并轻轻叩了两声试衣间的门。
“怎么……”
话音未落，门却已经轻轻从里打开了。
等她看清试衣间里的那抹身影后，陈窗呼吸一滞，连带着之后的话也全部吞了回去。
换上长裙的姜雪整个背部因为拉链未拉，而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她微微仰着脖颈，一手将所有的发尾撩起，像一只引颈的黑天鹅。
然而当事人却无所知觉的样子，冲来人眨眨眼，小小拜托道：
“小陈总，帮我拉一下拉链吧。我自己，够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