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收起你虚伪的眼泪
第145章收起你虚伪的眼泪
朱天雄眼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眼眶,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牙齿都在打颤。a?]看}*书?]?屋??; ,,`更#_新.最??全e
整个身体像狂风中的枯草般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似乎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
眼泪和鼻涕完全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在一起,糊满了那张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喊着,声音抖得不成调子,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深入骨髓的恐惧,“是有人给我们搭桥!医院里……医院里也有人照应。但具体是谁,我真的不能说啊!”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最卑微、最绝望的哀求,泪水混着鼻涕在他脸上肆意横流,他几乎是在用额头撞击着冰冷的审讯椅扶手:“不能说了!真的不能再说了!说了……说了我们全家……一个都活不了!都得死!都得死啊!!!”
这深入骨髓的恐惧,像跗骨之蛆,缠绕了他们夫妻多年。
它正是他们夫妻俩多年来一直不敢把那个病弱得像瓷娃娃一样的儿子接回身边,只能忍痛丢在偏僻穷苦的乡下,托付给年迈体衰、眼神浑浊的老母亲照顾的根本原因!
他们就像活在刀尖上,头顶永远悬着一把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利剑,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血腥味。.5?d/s,c*w¢.?c?o′m?
朱天雄的哭声变成了绝望的呜咽,他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是想把自己藏起来,又像是在向着无形的存在磕头。
“朱天雄。”
孟程骁微微前倾身体,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冰冷,没有丝毫温度,“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是戴罪立功,给自己、给你老婆、给你老娘和儿子搏一条活路……”
孟程骁刻意停顿了一下,“还是,拉着你全家老小一起,给那些你不敢说的人陪葬?”
“我……我……”朱天雄猛地抬起头,迎上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那眼神里的冰冷和洞悉一切的穿透力,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理防线轰然崩塌的巨响。
一直紧绷的身体瞬间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般委顿在冰冷的铁椅里,只有那筛糠似的抖动更加剧烈。
“哇——!”
一声崩溃的、带着浓重哭腔的哀嚎猛地从他喉咙里冲了出来,像野兽濒死的悲鸣。
“孟署长,求求你们,保护我们,保护我儿子,保护我老娘,求求你们了!我……我知道的都吐干净了!剩下的……我真的,真的一个字都不敢吐了!那些人太狠了,杀人不眨眼的!我们惹不起!真的惹不起啊!!”
“你以为不说,那些人就会放过你们一家老小吗?”孟程骁屈指用力敲了敲桌面,“我说了这是你唯一一次自救的机会,如果你什么都不愿意说,那我们也没有办法能帮你。:]完?3本*!]神~a站?? |??更§新?-*最?快=,”
审讯室内,死一般的寂静骤然降临,沉重得让人窒息。
只有朱天雄那粗重、恐惧、带着浓重鼻音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沉默良久,朱天雄终于败下阵来。
他的供述,如同在浓雾中投下了一颗照明弹,瞬间照亮了水下盘根错节、深不见底的冰山一角!
孟程骁和疯子对视了一眼。
不需要任何言语,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冰寒。
这条浸透了无辜者鲜血、以生命为筹码的黑色产业链背后,矗立着一个或一群手眼通天、心狠手辣到极致的庞然大物。
而朱天雄夫妇,不过是这头巨兽爪牙下瑟瑟发抖、随时可以被碾死的蝼蚁。
审讯二室
与一室的崩溃哀嚎不同,二室的空气冰冷而凝滞,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和压抑的悲伤。
齐从南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刀。
他拿起桌上刘宜婷生前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扎着简单的马尾辫,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站在阳光下,笑容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可这灿烂明媚的笑容,在郑佩兰看来显得无比刺眼,充满了无声的控诉。
“啪!”
齐从南将这张照片,连同朱天雄刚刚供述中承认参与器官贩卖链条的部分关键证词复印件,狠狠地甩在郑佩兰面前的桌面上。
那声响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脆刺耳,如同鞭子抽在她的心上。
郑佩兰早就崩溃了。
她双手死死地捂着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抽动着,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她紧捂的指缝里艰难地挤出来。
那哭声里充满了无边的绝望和深不见底的悔恨,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哭出来。
“呜呜呜……报应……都是报应啊……”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行了,收起你虚伪的眼泪。”关奈的语气中透着不耐烦与厌恶
,“这里没人愿意看你演戏。”
要不是东窗事发,被抓了,会有这般痛彻心扉的醒悟吗?
不也继续干着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拿着这些肮脏的钱,继续潇洒享受。
郑佩兰一噎,缓缓地、艰难地抬起了一张脸。
那张脸被泪水、鼻涕和散乱的头发糊得一片狼藉,眼睛肿得像桃子,眼神涣散,充满了死灰般的憔悴和恐惧。
“我们……我们也不想干这种丧尽天良、断子绝孙的勾当啊……”郑佩兰声音嘶哑地辩解着,透着一股深深的、近乎虚脱的无力感,“实在是,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老天爷不给我们活路啊……”
她大口地喘着气,仿佛溺水的人,断断续续地诉说着那压垮他们的巨石,“我……我打小身体就不好,就是个药罐子。”
“结婚后,做梦都想要个孩子,可老天爷不开眼,七年!整整七年啊!看了多少医生?喝了多少苦药汤子?跑了多少寺庙烧香磕头?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连个响儿都听不见……亲戚邻居的闲话,背地里的指指点点,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
郑佩兰的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好不容易菩萨显灵,终于怀上了,可谁知道,在产房里,要了我半条命……”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后怕,“关警官知道羊水栓塞吗?医生护士当时脸都白了,血一盆一盆地往外端,我差点就死在那个台子上了,就为了……为了生下他。”
她再次泣不成声,“可谁知道,我拼了半条命生下的儿子,他的心生下来就是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