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凤姐儿:明明是他先撩拨
翌日。
大观园,栖凰苑。
元春端坐在锦榻上飞针走线,弯弯的柳叶眉下,莹润的星眸不时掠过逗弄着金镶玉元宝的少年,丰润的玉颜上漾着浅淡梨涡。
这般寻常的闺阁光景,在深宫困守的年月里原是想也不敢想的。
陈淼将元宝架在肩头颠了颠,听着孩儿咯咯的笑声,未及片刻便觉乏了,把孩子交给抱琴时还特意捏了捏那藕节似的小胳膊。
待走到元春身边,他屈指叩了叩绣绷边缘,顺势抽走元春指间的金线:“这些琐碎活儿吩咐绣房便是,何苦亲自动手?”
元春素手追了追,到底还是从他掌心抽回绣绷,樱颗般的贝齿轻咬着线头,眉眼间现着一抹柔情:“给元宝做件百家锦肚兜,总是亲手缝的针脚密实些。”
陈淼挑眉扫过元春膝上那方绣着麒麟送子的锦缎,故意沉下脸:“好个没良心的小蹄子,往昔怎不见你给本王缝半件贴身汗衫,莫不是有了麟儿便忘了夫君?”
“殿下又说浑话!”元春嗔怪的眸光掠过陈淼眼底的戏谑,指尖的绣针在晨光里划出银亮弧线,柔声道:“满府的能工巧匠候着给殿下制衣,哪里缺妾身这笨手笨脚的....”
话音未落,忽觉腰间被少年指尖轻戳了下,绣针险些扎到皮肉,惹得她慌忙用帕子掩了唇,嗔白少年的眸光里漾着水光。
陈淼伸手捏了捏元春丰润的面颊,指腹碾过细腻的肌肤时故意使了三分力道:“好个会呛嘴的小蹄子,让你缝件肚兜都要絮叨,莫不是皮痒了?”
元春瞧着他眼底明晃晃的戏谑,哪有半分动怒的模样,心底那点无奈早化作了蜜意。
这殿下惯会说些唬人的浑话,若真要戳烂她的嘴,又怎会是正经的!
“殿下啊...”元春垂眸避开陈淼戏谑的目光,绣针在锦缎上顿出个歪斜的针脚,嗔道:“便是寻常读书人家的夫郎,也知在妻儿面前端个稳重,哪像您...”
殿下这般性情,总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她这是既要照顾小的,还要照顾大的!
话未说完,陈淼忽然欺身近前,鼻尖几乎蹭上元春鬓边颤动的珠花,语气揶揄道:“本王怎么了?”
元春只觉面颊烧得滚烫,丰润的脸颊漫上红霞,索性将绣绷撂在膝头,抬手去推他胸膛,羞嗔道:“没个正形!”
陈淼低笑出声,瞧着丽人耳尖泛红的模样,只觉这般逗弄佳人的辰光才叫熨帖。
元春缓了缓发烫的心神,抬眸看向陈淼,莹润的星眸闪了闪,温声道:“殿下今日不去内务府理事?”
“急什么?”陈淼指尖蹭过元春鬓边碎发,语气漫不经心道:“离京一年,总得先在自家窝里暖一暖。”
元春心知殿下性子疏懒,也不再多劝,只取过绣绷继续穿针引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家常,从元宝新长的乳牙,到江南运来的时新料子。
而后,陈淼才懒懒起身,临走前还不忘捏了捏元春耳垂,惹得她挥着绣针作势要扎,才笑着掀帘而去!
陈淼出了栖凰苑,沿着蜿蜒的回廊行至太湖石堆砌的假山旁,忽听得环佩叮当,抬眼便见一道耀眼的红影从月洞门拐出。
“殿下?”凤姐猛地立定身形,那张艳丽逼人的瓜子脸上先是掠过一丝惊愕,随即弯起的眼角漫上笑意,丹凤眼里的流光比裙上的金线更亮:“倒是巧得很,正想寻殿下回话呢。”
原是想去寻元春的,不想在此撞上这冤家,
心念电转间,凤姐儿已敛去眼底的精明,换上副柔媚的笑靥,绢子轻拂过鬓边的赤金抹额:“殿下这是打算去哪!”
“与你何干。”
陈淼斜睨凤姐儿一眼,目光落在她水红镶边的蓝紫缎面褙子上,那料子上的金线缠枝莲纹随着她身段款摆而浮动,配着身下紫红百褶裙,将丰腴身姿勾勒得恰似熟透的荔枝,艳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凤姐儿闻言心下暗骂这小杀才,面上却笑得更柔,状似无意地绞着绢子:“可不是平儿念叨呢。”
陈淼听了这话,故意欺近半步,鼻尖几乎蹭上凤姐儿鬓边的珍珠流苏,戏谑的眸光落进她泛起水光的丹凤眼里,戏谑道:“若是凤嫂子念叨,本王倒可去瞧瞧。”
平儿素日稳重,断不会主动攀附,要说按捺不住心思的,怕就是眼前这只艳若桃李的凤鸟。
深闺里的寂寞像藤蔓般爬满朱墙,去年在暖阁里那回半推半就的纠缠,早让她尝足了滋味,这哪里是替丫鬟牵线,分明是自己心头的野火又被勾了起来。
凤姐儿心尖发颤,那抹从眼角漫到耳垂的绯红,捏着绣帕咬唇不语。
明明是这小杀才当年欺辱于她,偏生那滋味叫人辗转反侧了一整年,多少个深夜里,想起他掌心的温度,竟盼着他从朝鲜回来的消息。
原想借平儿做个由头,引他去自己院里,哪料他竟这般赤条条点破,直让她臊得恨不能钻到假山石缝里去。
“殿下说笑了...”凤姐儿垂下眼帘避开陈淼目光,轻笑道:“原就是平儿念叨!”
陈淼打量着凤姐儿耳尖未褪的绯红,低笑出声:“原道是凤嫂子牵肠挂肚,闹了半天竟是平儿的心思。”
他故意拖长语调,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凤姐儿攥得发皱的绣帕,“也罢,既然不是你念叨,本王倒也不急,你且告诉平儿,过几日得空了自会去瞧她。”
说罢,陈淼便陈淼便施施然离去。
要是凤姐儿亲口说是她念叨,陈淼或许还会过去,但凤姐儿非要嘴硬的话.....偏要拿话逗弄眼前这只狡黠的凤鸟。
再者说了,王府上下,他要宽慰的人可不少,一时之间,哪里会照顾的了她!
凤姐儿看着陈淼离去的背影,粉嫩的唇角狠狠抽了抽,吊梢眉气得立起,啐骂道:“天杀的小挨刀货,遭雷劈的王八种子...”
骂声低得像蚊蚋,却裹着十足的恼意。
可待那抹身影转过假山,凤姐儿眼底的怒意又化作了无可奈何的嗔怨,扭着腰肢转身时,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跺了跺脚又啐了声“贱骨头”。
明明是他先撩拨,偏生自己像被勾了魂的傻子,